亭下水连空

毕竟真言趁醺酣,此间情有系,只是爱无关。

头像是亲友画的,不可以抱哦。

【双华】向春

*两个华山,师徒,微游戏向。

随便讲讲故事。

这个故事是我亲友身上真实发生的。



华山是个很普通的华山剑客,江湖生活平平淡淡,既没有为谁千里赴约,也没有可歌可泣的绝美爱情。他给方思明写过一整匣的信件,最后都压在箱底未寄出。他只是普通而平静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有三两好友偶尔小聚,也支着小摊卖手搓暗器感叹赚钱真难。


普通的华山某一天捡了个华山徒弟,对方刚刚拜入山门,年轻得很,一双眼睛又清又亮,像初生的小鹿。


徒弟特别招华山喜欢。


华山初入江湖时候也拜过个大佬华山当师父,对方长了一张“练剑以外的事别找我”的六亲不认脸,给钱给石头给装备,发飞鹰永远只有“徒弟加油”四个字不带变,师徒关系淡泊如水。


华山不太好意思总问东问西耽误大佬练剑上段,自个儿摸爬滚打着在江湖里成长。没过多少时候,大佬华山打上了剑之巅,和隔壁武当的武之极在野外不眠不休打了两天两夜,最终把身上的金装全分解掉,留了一柄陪他好多年的剑,就走了。


听说武当武之极在长风驿枯坐三日,下山时满头青丝尽白。


大佬走之前,给他唯一的徒弟华山留了一封信和一点家产。他这个人除了练剑什么都不在乎,能留下的也少得可怜。信很简单,和他平常一样冷言冷语:我走了,徒弟加油,开心就好。


后来华山想,如果哪天他收徒弟,一定把徒弟捧在手心里宠着,慢慢带他长大。


华山真的有了个徒弟,他翻箱倒柜地找出天机阁给新手的攻略逐字逐句读了一遍,根据自己亲身经历删删改改,又到处搜刮华山会用到的宝石秘籍装备,目前用得到的用不到的都买了。背包满得堆不下,他就去师父留给他的枕雪居里做了几个柜子,摆到柜子里去。


柜子又满满当当排了一面墙。


华山门派里人均颜值都高得吓人,也许是极寒之地好风水养出了一杆美而坚韧的骨,华山细腰长腿的,提起剑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剑客,虽然打木桩的时候伤害比较弟弟。


徒弟提着把小木剑颇有些无措地点召请,华山从天而降,牵着徒弟的手慢慢带他走。


华山说:这个江湖热心人很多,师父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可以去世界问……洗练什么的在门派问也可以,会有人回答的。


华山说:世界上天天都在骚,迟早被关回鸡笼里。世界上这些什么找情缘的骚话谁信谁傻,师父也是复家军一员,每天喊密我情缘组我奔现,其实谁密我就回他个大笑嘻嘻嘻。


徒弟问:那师父,我有师娘吗?


华山噎了一下:没有。


徒弟:我看天机阁出了一个什么七夕活动,那师父你跟谁做的?


华山捂着胸口道:…………世界上随便喊的好心人。徒弟你等等,想吃糖糕吗?我看那家今天没排队。


徒弟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清亮又无辜的眼睛乖巧地看着华山,无端就把人心看软了三分:那之后几天的活动,师父和我做吧?


华山道:好啊。


他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糖饼,一个给徒弟,一个自己吃。华山比徒弟大了五六岁,牵着徒弟就像牵着自己的弟弟,一大一小两个华山腰上配着剑,慢慢一起回家。


华山没有当过师父,他回忆着自己小白时期不懂而去蹭着亲友的师父旁听的那些问题,一点点给徒弟讲,从门派日常到江湖日常和副本,甚至大小轻功和技能活用,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带。


徒弟乖又嘴甜,但有点路痴,不会跑商。


华山说正常,一开始我也不会,后来跟在别人后面慢慢记路线和数目才会的。来徒弟,点我跟随就行了。


徒弟翻身跨上那匹天机阁送的黑马,说:我爱师父。


华山笑了笑道:我也爱徒弟。


他一扬鞭,骏马嘶鸣,飞驰在商道上。


华山并不特别,他也许只是某天和大佬擦肩而过的普通人,也不喜欢争斗喧闹,但一定是个剑不太行骚话三万六千分的嘴强王者。


每天徒弟都能看见华山骚世界骚得风生水起,诸如什么华山的腿武当的腰暗香姐姐能不能和我亲亲嘴,或者我头呢我打论剑回来了,谁帮我捡一下,要不然就是万水千山总是情和我情缘行不行。


然而华山关掉聊天窗口,又是一副正经脸:徒弟走,我们去插旗。


徒弟说:师父你又在骚世界了。


华山道:骚鸡怎么能不骚?男人可以不帅但不能不骚。


徒弟张开双臂:师父,我是鸡笼。


华山踢了一脚徒弟的马屁股,黑马惊了一下,窜得老远。徒弟扯着缰绳笑,华山交了行商任务,也笑。


有时候日常做完了,华山就带着徒弟去摸地图彩蛋,到少林偷香,去金陵摸瓜,还给徒弟叮叮当当搓了个三阶耐力装去跳少林地图之外的大佛。


他一个大华山牵着小华山,在长白山的雪里撑着伞慢慢走,走向长风驿的时候风就稍暖了,仿佛此处向春而生。华山自己坐下来喝烈酒,却只肯给徒弟喝茶,全然不管徒弟其实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


他说:在师父面前徒弟永远是个小鬼呢。


徒弟穿着一身宝石都没插齐的洞洞副本装,说:我要去打论剑。


华山抠着手指,头也不抬:好嘞去吧,等会师父帮你捡头哈。


一个时辰左右,徒弟就抱着一堆英雄令回来了。华山对这徒弟十分上心,拉着他左看右看,生怕他被打出个好歹。


徒弟翻白眼:师父别看了,我赢得多。


华山一拍掌心:嚯,我徒弟未来能当个雕像大佬。


徒弟道:但我不会打秃子,碰见少林就输,这怎么办。


华山道:好办,你等着。


他带着徒弟回枕雪居,拉开列表狂敲亲友大师:秃驴秃驴秃驴过来江湖救急!


大师秒组队落地,一杆大旗哐的一声就插在了他脸上。


大师:……?


华山道:你给我徒弟讲讲怎么打秃子。


大师想踢死他:我正打本,还以为你被打了!顶着被云梦切输出暴打的风险来的,你就给我看这个?!


华山:嘿嘿。等会我给云梦炸烟花玩嘛。炸几个你说,火烧金陵也可以。


徒弟:嘿嘿。麻烦大师了。


大师被师徒二人满脸“我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的神情气了个倒仰,然而来都来了,他同小窗里快气炸了的奶妈好言好语几句,接了大旗。


咸鱼华山对于上段和pvp都没有太过热衷,他打论剑的唯一原因只有可以攒币换更好看的校服,衣柜里叠着一套又一套的天机阁时装,他却只拓校服外观,做个潇洒又骚话多的华山绝情浪子。


华山绝情浪子拖了个躺椅到庭里,眯着眼睛瞧徒弟和大师切磋,这位徒弟过早地展现出了他揍人的天赋,少林教他规避技能,很快就能举一反三。


徒弟刚被他捡来的时候,连剑花都不会挽,如今也看着像模像样了。徒弟的长马尾随挥剑起落,淡色衣衫上粘着尘土与竹叶,有几分江湖气。华山看了一会儿,缩在榻上睡着了。


少林道:你的底子不错,很多下意识的动作都避开了攻击,甚至不太像新人了。


徒弟腼腆地摸了摸鼻尖:是运气好。


云梦气势汹汹跑来抓人回去打本,见华山在一旁睡觉便收了声,还去室内取了条薄毯来帮他盖上。


云梦问:你是华山新收的徒弟?


徒弟道:对,我师父平常多谢各位照顾了。


云梦把灯一收,笑吟吟拖了张凳子来:你师父这人可好玩儿了,就几个无聊副本都能给打出花儿来,又是变着花样截图又是拼输出量的,跟他一起玩不会无聊的。


徒弟掸了掸身上的灰,也坐下来:我师父是个很好的师父。


结义云梦就同他讲华山从前做的混账事,比如撩了妹就跑,又比如大半夜把人都喊起来去长白顶上挨冻……甚至还在监狱里迷路不知道怎么出来,身上攒了好多罪恶还特意去主城溜着金吾卫跑。


徒弟一边听一边笑,道:以后我来保护师父。


少林牵着云梦的手笑了笑:云梦特意来一趟,只等你这句话。


云梦道:就你话多。


她跳上和尚宽阔的后背,后者微微弯腰任她爬得更上一些。他稳稳托住云梦,同徒弟告别。


徒弟看了看四仰八叉睡得像个憨批的师父,帮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又去论剑了。


他逐渐发现了更广阔的新天地,认识了更多的朋友,开始觉得师父停留在原地太久了。


徒弟从来是追逐新鲜感的剑客。


徒弟自己买了地皮,从枕雪居里搬了出去。华山并没什么异议,只为徒弟成长而开心。他在徒弟身上花的心血和精力已不能用金钱衡量,华山从来秉着时装可以丑但我得有的心态去剁手,然而买了也只穿他的校服。自从收了徒弟后,他自己不买了,件件都往徒弟身上套。


徒弟却觉得华山穿得单调。


徒弟的成长在华山看来迅速极了,他还沉浸在“徒儿真可爱”这样心软得不像话的心态里,没来得及多牵牵徒弟的小手,徒弟就变成了一个大侠。


已经不需要华山牵着就能独自闯过长白风雪的大侠。


华山时不时和好友小聚的时候会喊徒弟来一起玩,然而徒弟对此并不乐衷,他更喜欢在论剑台和烽火雁门关里打架。


刚开始徒弟只是走神,后来徒弟说我一定来赴约,却从来不见人影。华山每回都为徒弟留一盏莲子羹,温在木桶里用热水泡着,直到他们各自打道回府,也没人来喝这盏仍然温热的莲子羹。


华山拖出聊天窗口问:你怎么又鸽我?


徒弟迅速回复:师父,我这边打帮战了走不开。


他似乎察觉到了华山的郁郁寡欢,又回:我爱你,师父。


华山有些迷惑,骚话精从小纵横骚话界未尝一败,如今却分不清徒弟到底有没有在开玩笑。他和徒弟见面的时候越来越少,窗口聊天的时间却很充足。


他也分不清是徒弟养大了要放手的不舍还是掺杂了别样感情,索性便不再去想。


华山回:师父不爱鸽子精。


那边似乎急了,认错的软言软语就发过来:师父我错啦,下次一定去。这不是除了师父我都不认识,很尴尬嘛……


华山关上窗口,再没回话,也不再喊徒弟来。


不用每天忙忙碌碌带徒弟后,咸鱼华山轻松了不少,精通咸鱼三十六式的华山到处找炉子叮叮咣咣搓暗器练小药,做出来先给徒弟寄一份,再拿出去卖。


走马山河,临风振衣。


华山向来觉得每个人的江湖都有不同的活法,全凭个人喜好。比如他这样的咸鱼骚话精,和奇遇与银两为伍,又或者徒弟那样的打架狂热分子,都是各人的选择。


他尊重每一种选择,可只希望徒弟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来搭把手,而不是窗口冷冰冰的“对不起啊师父,我在打雁门关、在入梦、在论剑、在帮战没看到,现在还要我过来吗?”


当每一次邀约都失望的时候,华山也懒得再喊徒弟去这去那玩了。


徒弟成了一个大佬,身手好剑也快,少年意气不服就战。徒弟的论剑早就超越了师父的段位,也有了自己的结义队和固定队,日常丰富又刺激。


他剑柄上缠的流苏早就旧了,他的结义暗香女侠说:我缠了个新的剑穗,你要用吗?不要就给华妹了。


徒弟垂眼看了看很久以前师父给他挂上的流苏,递出剑去:麻烦帮我挂吧,我笨手笨脚的,不会弄。


那个旧流苏扔在草丛里,徒弟跨上鹿,同结义队一起走了。


大佬谁不喜欢呢?有的是人去抱他的大腿,数不清的人来巴结他,个个说话都很好听,哪里有人像华山一样不识相。


徒弟挎着剑,和华山渐行渐远。


华山和亲友打本缺个坑,问徒弟来不来。


徒弟永远回答不去。


华山问原因,徒弟就道:师父,我pve装备太小了,输出不高丢你的人。


华山冷笑:秃子带躺,缺那么一点点输出?


徒弟又道:那边都是你的亲友,我多尴尬呀。等我pvp装备搞好了,我就陪师父单刷好不好?


华山道:好。


再后来徒弟论剑已经打得相当高了,华山再问,徒弟回答:等师父的亲友有坑了我就去,现在的本我单刷不了啦。


华山便不再问。


华山和结义武当喝酒,武当也是个差不多的咸鱼人物,张嘴就口吐芬芳:我可去你妈的吧什么等你亲友有坑,他根本就是不想来,不来就不来,还缺他那点输出?委屈了就跟兄弟讲,兄弟给你炸一城广寒仙……


华山警觉道:你别是暗恋我!


武当怒道:老子鹤亮翅踢你一jio!我喜欢秃驴!


华山惊悚道:……咱结义那个秃驴?别吧,云梦能鲨你三天三夜。


武当:……你屋隔壁那个。


武当叨叨:不是,他怎么想的,怎么还不跟我表白?我都给他刷了一万个喇叭了,这狗男人怎么回事啊,我跟他说以后你七夕的活动只能和我一起做,他还不懂吗?他还说那个送的马鞍好像白色纸尿裤,我呸。


武当骂了一通,又平静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华山笑他表里不一像个憨批。


二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徒弟来了消息,说要给华山炸烟花,同时发出了组队申请。


华山怀着隐秘的欣喜道:完了呀,我徒弟要给我炸烟花,当当,我怎么整。


武当平静道:是我我就过去骂他。


华山呸他:这可是我徒弟。


华山出去敲门,喊了隔壁住的大师来照顾喝醉的武当,自己一个跟随到了徒弟身边。


他穿着华山的校服,手里握着一柄古朴拓印的剑,头上还戴了竹笠,普通又朴素,和周围站着的一圈满身特效的人格格不入。


华山听见有人问:这是谁啊,怎么修为这么低还在这?要不要请他腾个地方。


徒弟说:这是我师父。师父,这些是我的亲友。


一瞬间或打量或疑惑的目光尽数聚集在华山身上,华山笑道:小徒顽劣,多谢各位照顾。


话还没说完,徒弟的数个广寒仙就在华山脚下炸开,华山还没来得及惊一下。


华山问:徒弟这是干什么?


徒弟说:我给师父炸烟花,因为我爱师父。


待这一圈广寒仙的特效全部消失后,那些身上带着炫目特效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给徒弟炸烟花。华山站在特效外面一动不动,听了满耳朵祝贺徒弟修为跻身华山榜之类的话,徒弟也微笑着回答,俊男美女别提多养眼了,而他和这群人毫无关系,只觉得尴尬。


他很快便找了个理由落荒而逃。


华山把枕雪居留给了隔壁的大师和结义武当,自己牵着白马慢悠悠晃地图。他曾在夫子庙前受徒弟三拜,如今也许是断的时候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一条鱼,给点甜头便靠近,然后失望远离的时候,徒弟再给他一点点甜头。


徒弟凭什么觉得只凭小窗聊天就能维持这点不知是师徒情还是喜欢的感情呢?


他点开小窗:徒弟,你想不想收徒了?如果你收徒,一定要告诉我。我很想看看徒孙。


徒弟被簇拥在人群中,很久才回:师父怎么了?我不出师也不收徒,别闹。


华山笑了笑,关掉聊天窗口,躺在水牛背上吹箫。徒弟不会吹,因为他没有时间去钻研这些对他练剑没有帮助的小玩意儿,华山想教,徒弟却不学。好嘛,那便不学。


他还记得当时问徒弟:那你想学什么?


徒弟说:我想学纵横江湖。


道不同不相为谋。


某日徒弟似乎总算觉得自己冷落了华山太久,主动找华山插旗切磋。二人还没打上片刻,便有个华山小姑娘哒哒哒地跑过来,也不管刀光剑影,一把抱住徒弟:师父,你说了陪我玩,什么时候去呀?


华山收了剑,问: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徒弟?


徒弟道:我的徒弟。


华山便笑:小姑娘,我是你师祖。


他给了小姑娘一支梅花作见面礼,然而小姑娘并不收,只是抱着徒弟撒娇:师父你答应我了呀,陪我刷本什么时候?


徒弟颇有些为难:我是答应了,但我在和师父切磋……


华山随手把那梅花扔了,笑道:那你们去吧,正好结义找我喝酒了。


他转身时候看见那小姑娘狡黠又得意的眼神,笑而不语。大家都是过来人,谁能骗谁呢?


结义并没有找他喝酒。华山在夫子庙坐了一下午,给徒弟寄了些最近做的药。徒弟没有回复他关于所谓徒孙的任何解释,华山也只当没有这个人,采矿锯木头挖药材什么都干,还准备为云梦烧孔明灯。


他坐在枕雪居门前哼着小曲削孔明灯的竹棍,见了路过正要回家的隔壁大师便打个招呼。大师最近似乎是和武当成了,分外感谢华山给他提供的机会,便也坐到门槛上帮华山削竹棍子。


华山道:我结义武当虽然比较喜欢口吐芬芳,但人真是没得说,贼好玩。


少林道:我也觉得他吱哇乱叫的生气样子好玩。


华山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嘻嘻。


少林犹豫了一会儿,道:最近怎么不见那个华山?


华山反应片刻:噢,我徒弟搬出去了。我把他带到那么大,翅膀硬了,徒弟就飞没啦!


少林缓缓道:我很久以前就在江湖里见过他。这个华山长得嫩,但应该和你差不多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但看他没有害你的心思,也就没提。


华山没什么反应,垂着眼漫不经心削竹子: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少林道:武当之托。


华山晓得武当无非是借少林之口告诉他这个徒弟不值得,然而真正听到的时候心中仍是起了惊涛骇浪,手一抖削了自己指尖。


少林摸出金疮药:不要太过介怀。有些人是养不熟的。


华山声音有点抖,说:谢谢。


他想: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要骗我呢?我做了一切师父可以做的事,只差把心掏给你了,你就这样对待我么。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徒弟是不是在心里笑我蠢呢。


他用了五分钟,就想清楚了一切:自己不过是徒弟重新踏入江湖的过渡工具人,过渡完了就可以丢掉,因为还有那么点淡泊的感情,所以不断给些甜头不让华山放手。


华山打开聊天窗口,想要问点什么,最终回了句晚安。然而这句话没有发出去,显示着对方已屏蔽您的消息的红点。


次日华山去夫子庙掰了刻着师徒关系的木牌,给那所谓的小徒孙发了一句:师祖要走了,帮我给你师父带句话。江湖路远,好自为之。


小姑娘回:拜拜师祖。


想来这小姑娘这会儿应该很愉悦,但她到底有没有带话,华山不想管了。他同徒弟恩断义绝,从此江湖偌大,形同陌路。


多少人都在说愿不负初心,结果走到最后回头看看,那个原来始终在你背后等待的人早就不在了。初心也一样不在了。


华山走得潇洒极了,连徒弟的好友也一并删掉。从前那些被徒弟吊着的日子就像凛冬里跋涉,时不时有一点火光,自然如同飞蛾扑火。


如今他要向春里去了。


他哼唱着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划一叶小舟,做他的闲散游侠。只是华山再也没有收过徒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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